喵馅饼子

把痛苦留给虚拟,把欢乐留给现实

伊卡洛斯的羽翼

*尼普特中心,含过去编造。解压产物,顺便练笔。(您完全不好好写正经的是吗)

*4k,群里转出来的字数(?),时间在《警惕个人崇拜》后,有一点混乱情感暗示。

尼普特坐一班凌晨两点到的飞机。

一头黑卷发的青年站在机场门口看着上面的挂钟 ,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从没健康过的生物钟。惨白的灯光将他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打得更显营养不良,他的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低头看鞋尖--米白的球鞋因为他的疏忽印上两道黑色的痕,像雪白的画布上去不掉的污点。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抬起头不到一分钟就找到自己的目标。魔术师正穿着他最喜欢的那套紫罗兰色的西装,拖着紫色的行李箱。卡门没问过,不过他想或许是因为搭配尼普特眼睛的颜色。他伸手想要接过尼普特手中的行李箱,但尼普特摇摇头。

得,年长者幼稚的自尊心。他想着,扭头掏钥匙准备开门。

年长者幼稚的自尊心还是在将行李箱搬上车时不得不被放弃--显然魔术师微薄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他自己将行李搬上车。他面上显得有点尴尬,卡门了然地主动接过行李箱,视线正瞥到对方右手露出的绷带,面色一沉。尼普特注意到小孩脸色的变化,将袖口往下拉了拉,可惜为时已晚。

卡门沉着脸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尼普特笑着说我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嘛,小孩没回答,跟灯柱似的杵着,尼普特叹了口气,顺从地上车。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晚还开车来接我,我记得你考到驾照也没多久,这样开夜车太危险了。

尼普特靠在椅背上,眼皮半阖,用左手按手机。

你还没说你手怎么回事呢。小孩盯着前方,一边打灯一边闷闷地答。

噗。尼普特放下手机,朝他眨眨眼。你生气了啊。

没有。

好啦,谁没有不幸的时刻呢,表演碰巧碰见恐怖袭击了,然后……

有必要骗我吗,作为助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尼普特又笑。

卡门余光瞥到一点,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那对亮紫的眼睛和同样亮紫色的耳钉一同熠熠生辉。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的嘛,我在干危险的事这件事。

我……

卡门不知道怎么回答,尼普特说的是实话,他一直都知道,之前去疗养中心之前尼普特就说过要是自己死了他可以通过定位去收尸这种话,这次尼普特出发前也说,如果他回不来了,也不必费心立碑,去通知父母一声,遗物留给父母,其他的随卡门处理。上一次卡门只是点头,这一次也一样。他知道他无法阻止尼普特,在凡西尼事件之后就知道了。但他依然申请在尼普特身边当助手,也依然会因为知道对方身陷危险而不知所错。

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情绪,别跟那些蠢货一样。他在脑子里把自己骂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理解。他说。

为什么?他能听出尼普特的声音里有笑意。

我是很佩服你,因为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至少在凡西尼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但是,你明明有爱你的父母,优渥的条件和聪明的头脑,如果不去参与这些你或许可以拥有完美的人生,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因为害怕无聊?

……

我说得是实话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金发男人摊手,一脸状似无奈的神情。

学生时代路见不平也是因为无聊?

这个啊,也许是良好的家庭教育所致吧。尼普特收起笑容,望向窗外,灯火的影子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陌生。我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们给了我很多支持和鼓励,所以凡是我想做的,基本都能去做,我爱学习不爱锻炼他们也随我。但是在上学时我不止一次观察到,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好的父母,因为很多人并没有我这种底气。高中的时候我碰到一个男孩,文学课坐在我对面,戴着厚厚的眼镜--跟你还有点像,没记错是叫吉姆? 喜欢麦克白和失乐园,会古英语,但那群肤浅的傻蛋只会因为他说话结巴就把他当乐子,他一说话就笑个不停。我其实之前就想跟他相处,但总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逃走了。直到那次我在男厕隔间听到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的尖叫,来不及多想我已经推开门,就看见吉姆的脸被一个人按在墙上,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在拍照,一个只是站着。

你,跟他们打起来了?

没。笑容重新挂上魔术师的脸。你看我像能打的样子吗?

不像,我已经做好听到你被揍一顿的准备了。

那倒不至于,虽然我的力量不值得信任,但头脑总是可以的吧?我跟他们说我已经录音了,而且我爸就是警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他们还想做得更过,只要我证据交上去他们就得玩完。而且我还编辑了定时发送的信息,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爸准找他们麻烦,现在停手我就撤销。

等等,你爸……真是警察?

不是,我唬他们的,反正那群没见识的也不可能查得到,而且我对班上的人都有大概印象,他们的父母没有做这个的,最多是家里有几个钱就涨势欺人的怂包。

……所以你当时才因为我明明有手段却不帮巴里生气。

啊,那个啊。尼普特瘫回椅背上。你不用太在意,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一直在帮我嘛--作为一个同样家庭也算过得去的人,我知道你也放弃了很多东西,安稳的校园生活,社团活动,感兴趣的选修课之类的。

那之后,你有遭到过报复吗?

当然,不过都是些小手段,小孩嘛,无从得知真相也不敢下狠手,无非是集体孤立啦,传点谣言啦,再多也就是把我的课本藏起来--我不到半天就找到了。

什么谣言?

说我是gay,骚扰吉姆。尼普特笑出声来。那些之前嘲笑吉姆的人还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假惺惺地去安慰他,说什么吉姆被深柜惦记了真可怜,没事我们会保护你的巴拉巴拉。

……真无聊。

对吧?

吉姆有帮你吗?

他起初大概是想解释的,后来可能是怕再次被孤立吧,就没说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他那个情况,有试图帮我说话过已经很有勇气了。

卡门没再评价,专心看起倒后镜,停车场还算宽敞,就是灯不太多,所以看得还是有些费劲。下车后他又想帮尼普特开门,但尼普特已经抢先自己下车,调侃他一句助手倒也不必给我当妈吧,他只好尴尬地收手。

尼普特家还是和他上次来一样,家具和生活用品少得像没人住,但整洁程度却不像很久没人住。

你还在出租?他问。

之前是的,回来前那个住户刚好退租了,我想着之后大概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所以之后暂时不会吧。

尼普特说要先去洗澡,卡门又担心起他的手,但也没法阻止--他总不能说不如让我来帮你洗,他的理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在沙发上用力敲电脑,好假装自己毫不在意,距离上次对接人问他尼普特的下落过了将近半年时间,他吸取教训,学会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那个对接人后来就没再出现过,令他有时会想起那段告别一样的话,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尼普特说一声的。

算了。他按按后脑壳。心想当务之急是key的回收。以他的水平不太可能直接去碰未来基金,旁敲侧击说不定能帮到尼普特。

尼普特说得没错,过去的已经过去,重点是未来应该怎么做。

尼普特走出浴室时外面开始下雨,但小孩好像没看见似的,眼镜片反射屏幕的光,镜片下是专注的目光。尼普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你去吧。小孩下意识啪地一声合上电脑,点点头向门口放着书包的位置走去。与此同时,尼普特打开手机,上面探出几条新消息,时间都是几分钟前。他点开,笑了笑,用左手艰难地打道: 只是手受伤而已,不至于死路上,这么着急干什么。

对面的消息来得很快。

伊桑: 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以你徒手接刀的脑回路,我很怀疑。

尼普特: 放心好了,手上的伤限制了我的活动,除非真的倒霉到炸弹掉我头上,否则都能完整到家。

伊桑: 那就好,我可不想行动还没开始线人就没了。

尼普特: 不是还有巴别塔嘛,有个什么意外,收尸都给你包了。

伊桑: 得了吧,之前这些活都是我在干。短期内换一个靠谱的--除非他们抓新上任员工上岗,或者我试图灵魂出窍。

尼普特: 你倒是接得轻巧,其实你没必要揽这活,我已经调查到格里芬了,我说过的,当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伊桑: 我不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以你今天的表现,自己上吗? 你说服我挺好听,倒是以身示范一下? 我好歹接受过塔长期军事化管理的训练,你一个连枪都不会用的人,回回冲在前线上,想什么呢。而且其实我也不想再在总部打杂了。

尼普特: 最后这句才是真话?

伊桑: 谁说不是呢。

尼普特: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尼普特切换对话框到母亲那栏,意识到时间晚了,又按灭手机屏幕走进房间。卡门刚好也洗完澡,穿一件t恤走进来。他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买得一室一厅房型。因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他只当带小孩,没怎么感到尴尬过,即便这个小孩现在已经快比他高一个头。他躺左侧面朝左,正对着窗户,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右手掌心的位置隐隐作痛,使他难以入眠,于是摊开掌心,看向雪白中泛着点粉红的绷带。他能感觉到无论伊桑还是卡门都在担心他的死亡,但他自己反倒没怎么想过,因此很难理解为何死亡是如此值得人惧怕的一件事。或者说?他人的死亡?明明无论是卡门还是伊桑,都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不过要说萍水相逢的关系奇怪的还有另一个……

“尼普特。”

“哈?”

“不要死,求求你。”

他猛地扭过身,压到手上的伤口,发出刻意压低的吸气声。抬头看过去,小孩没有动,探头观察,眼睛也是闭着的。

是梦话啊,他叹了口气,想起凡西尼教室里小孩激动的表情。

自从他让小孩协助逃出医院后就没再见过卡门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这些天连以前偶尔出现的窘迫都无影无踪,他还以为卡门跟他一样早已把这些事丢到脑后。他想小孩终归是小孩,又忍不住推测小孩梦见的是不是他从帷幕出来那个场景。

他看见小孩身子抖了一抖,然后缩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尼普特感到好笑,但想到小孩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个模样又叹了口气,从背后伸出双臂环住小孩蜷缩起来的身子。他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因此动作僵硬得很。他以为这个年纪的孩子躯体应该是滚烫的,但事实正相反,卡门的皮肤微凉,还被汗浸湿。

好了,没事了。他轻声说,也不知道小孩能不能听见。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会那么在意。虽然我是不可能放弃我坚持的东西的,但是,我相信你也会有你坚持的东西,到那时你会不会理解我一点呢?不,还是算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个正常人的人生。

他感到怀里的小孩四肢重新舒展开来,动作顿了顿,艰难地起身,左手按在枕头上,右手拨开小孩的刘海,在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雨声停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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