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馅饼子

把痛苦留给虚拟,把欢乐留给现实

探骊获珠

水中火后续。


灰白烟雾自橙红火苗涌出,模糊了视线,小个子的女人又开几枪,一团团肉泥炸开时她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笑,心想还是应该跟他走的,不,那可不是我的风格,应该是把他留下来才对。如果一个坏人死前干了件好事,他还能算个坏人吗?可真是给坏人丢脸了。

“遇到问题:我就要被自己炸死了,解决方法……没有。“

船长要和自己的船共存亡。

曾经有个人这么说过。

“我不会离开这里。”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很好。”

金发男人脸上堆着浮夸的笑,如同牛奶加热后上面那层薄衣。她皱起眉头,不再看人,低头翻起一厘米厚的合同,薪水高待遇好工时少,让人腹诽天上怎么会掉馅饼。窗外只有海浪拍打船身和礁石的回音,将人包裹进熟悉的寂静氛围。她翻到保密协议,发出低低一声嗤笑。

制服不好说算未来基金还是格里芬定制的款式,女人低头扯扯深蓝的下摆,用嫌弃的眼神瞄眼鲜红的百褶裙边,心说真是有够烂的品味。她目光也没在自己身上多停留,推动操作杆。回阿克伦海域就像回家,她抬头看眼窗外,不过对那些小家伙来说可不是吧,怪物的地方,就只有怪物能靠近。窗外熙熙攘攘,传入神经添一份难得的生气。

这一船人大抵十个,她也只记住了这个数字,要说为什么答案也很简单,你会记住一把饲料里每一粒的名字吗?航线熟得不能再熟,只是天气稍稍提高难度。

马格南,柯尔特蟒蛇,都是使用.357子弹的大口径左轮,暴风雨连下几天几夜,唐突开会是因为水箱被破坏,不用想也知道跟海底那些躁动的家伙有关,可惜雨水会糊住准星,对己方远不如对敌方有利,她在心里叹口气,面上依旧没有表情,不想多做停留,离开会议室。

啪嗒啪嗒。

暴雨和夜晚不是什么和谐的组合,但至少那些聒噪的声音都停止了,她眨眨眼,努力加快适应黑暗的速度。她低头看眼罗经,北纬30度,又抬头,判断位置应该差不多了。开船的人往往脑子里都有一套地图,或者说有一套坐标系,毕竟在海上,眼睛和感觉最不可靠,换个角度却又极端依赖感觉,不,或许应该说是直觉。

难得的平静还是被打破,她吸口气,倒是能猜到什么情况,只是有些不可避免的烦躁情绪。单纯的想法进化成了幻听,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同化造成的生理影响。她听见那个调笑的声音,说你连续三晚没睡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她回。

黑麦威士忌的气味被冷空气裹挟挤进鼻腔,她皱起眉头,躲开那只试图抚摸她头顶的手。

阿克伦海域传言数量不输百慕大三角,区别大概在于这里除了异常天气外还有别处见不到的异常生物。在她记忆中曾经这里的鱼还能吃——虽然后来的切除肿块照样吃,时间过去太久,久到她已记不清什么时候上的那艘船。幽灵船的传说其实并不久远,反倒变异的鱼类更早出现。她极少吃鱼,喜欢把海带切割成一截一截,常被调侃所以长不高,反应因人而异,大部分人这么干会收到被踹翻在地的殊荣,有时她有心情,会笑笑道没事我可以吃人保持营养,喝血保持童颜,你看我这眼睛像不像吸血鬼。

海盗早期是半官方组织,如今更接近民间不得已的营生。大家随机搭伙,你不能指望这样的队伍有多少情谊在,但有时共同利益比情谊更可靠。菲比的队伍本质相同——虽然那时她还不叫菲比,但经过清洗和筛选,更具组织性,同时拥有更富余的火力,是被认为敬而生畏的存在,只是没什么真感情这点不会变。当第一位呕吐的成员出现时大多数人也只是恐慌,对少了枚苦力和自身处境的恐慌。那天菲比依旧沉默,只是难得主动拉出一桶朗姆。这船上人人都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就被打死的老鼠,在酒精麻痹又能多活一天。咖啡色皮肤的女人把酒壶递到她嘴边,她看眼对方的眼睛,接过闷一口,坦然接受那调笑的目光和那句“可别晕倒哦亲爱的”。

人死光后菲比待在残骸上,在海上漂了三天,没吃过一口东西。靠近港口时惊觉对自己的身体似乎失去感受,没有饥饿感,同样没感到疲惫。她这时意识到什么,转身回到海上。

菲比知道这是一段注定无法活着到终点的旅程,如同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叫菲比。但既然已经有刻托和格里芬,那么多个菲比也无妨。既然已经死在海上,那么死在船上也无妨。

上帝啊。说完这话她自己都笑出声。我会再死一次吗?

Fin.

幽灵设定源于晶石,其他是我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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